在嘉興，有不少鐵路在城市中穿梭而過，而后在嘉興站匯聚。有一日經過的路上正好是條軌道，綠皮火車伴隨著輪轂在鐵軌上的轟鳴聲呼嘯而過，透過窗戶還能依稀看見里面的乘客，或埋頭玩手機，或閉目休憩。每個窗格中不同的人，如萬花筒般從我眼前一閃而過。

我已許久沒坐火車，久到想不起上次坐火車是什么時候，但那些關于火車的記憶，仍然深刻在腦海中。

火車上吃飯性價比極低，20 塊錢的盒飯相當于外面10 塊的標準，礦泉水、小吃食的價格都翻番。愛吃吃，不愛吃就自己帶，于是總能在檢票處看到不少手提方便面、香腸的乘客。得益于寬松的安檢，在火車上除了標配的方便面香腸，還能看到不少稀奇的“光景”。有一回坐硬座，抬眼便看到對面的大爺鼓鼓囊囊提了一大袋子吃食，里三層外三層地裹著塑料袋。待到人坐定，一層一層剝開紅色的塑料袋，才看清里面整整齊齊摞著三四個飯盒，打開飯盒后都是大菜——蝦爬子、白切雞……隨后他又從包里掏出兩瓶二鍋頭，招呼身邊的同伴，開啟了吃喝模式。

人多的時候，過道上幾乎走不過人，穿過車廂去趟廁所，需要幾十個高抬腿動作才能抵達。饒是如此擁擠的火車過道，隨著一聲聲“啤酒飲料礦泉水”、“花生瓜子八寶粥”、“來，腿收一下”，過道便瞬間空出來。跟著小推車穿過人群，頗有兒時穿行在稻田中的感覺，人走過的地方，稻穗重新匯聚起來；小推車經過的地方，乘客的腿重新聚集于過道。像是一片葉子，在水面劃過，漣漪向外散開，又很快回歸平靜。

高鐵、動車還未普及的時代，長途出行只能選擇火車，24 小時的硬座幾乎都能挨下來。長途火車上有著短途乘客遇不著的“風景”，工作人員會為了推銷10 塊錢的皮帶而把自己吊在行李架上，為了推銷毛巾能拿著臉盆現場洗頭以測試毛巾的吸水性。如此生動、賣力的推銷加上親民的價格時常讓人有下單的沖動。時隔許久，無論是電視購物還是電商直播，都沒有當時面對面看推銷時的觸動感。

時光荏苒，回憶至此，但車廂內的歡聲笑語時常在我耳畔響起，愿世界的喧囂和笑臉一同出現。